上上课了。”
“再见咯。”
男人笑眯眯目送他们走远。
因为成绩问题在饭桌被父母训了一顿,导致往日没心没肺的向伯谦愈发沉默寡言,一昧闷头刷题。
他是家中独子,被父母寄予厚望。虽然性格开朗,但未必没有迷茫颓废的时候。
其实自己也清楚,他没那个稳坐前列的能耐,能进一班已是祖坟冒青烟的程度。
通往未来的路很拥挤,而焦虑常有;付出的努力很多,而不一定都有回报。
晚自习,向伯谦抱着卷子来问傅晚卿问题。耐心讲解到一半,他出了神,突然问:“我要怎样才能做得像你们一样好?”
徐听雨瞥他一眼,蹙眉。
他们极少讨论这样略显沉重、深奥的话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代表已经走入死胡同。
沉默片刻,她答:“假如我今天做得不好,那就再多练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的我一定会一个小时前的我做得更好。这样做着做着,就越来越好了。”
向伯谦喃喃:“努力真的有用吗?我还来得及吗?”
傅晚卿不语,提笔在他卷子空白处写下一句话: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从不缺天才,靠努力步步攀升的普通人却占据多数。
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又灿灿。
总有一天,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放学后,两人照常一起回家。
奇怪的是,明明谁都没有解释重逢前生气的缘由,谁都没抛出重归于好的橄榄枝,可回过神时,他们早就越靠越近。
傅晚卿阖起单词本,借路边昏黄的灯光打量他。
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常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少年,是她灵魂的另一半。
正想着,顾嘉树侧首:“有事?”
她眨眨眼:“你听过会者定离吗?”
他不置可否:“你要和我结婚吗?”
傅晚卿:“你吃错药了?牛头不对马嘴的。”
她不明白,他如何能将结婚说得如此轻易,好似早就认定自己。
“傅晚卿。”顾嘉树沉声,带了点控诉,“什么会者定离,从来都是你先丢下我。”
“我——”
视线倏然落在远处,门前两道身影焦灼着双眼,使口中话语戛然而止,脚步也慢慢停下。
树下虫鸟聒噪,晚风瞬间变得森冷。
看清灯下纠缠的二人,顾嘉树神情从诧异到憎恶,最终怒不可遏。
男人同样发现了他,胆怯又惊恐,仿佛见到天敌,慌忙松开程笠的手逃离。
顾嘉树强忍着没追上去。
他心像被人用力揪了一下,忙转身试图挡住傅晚卿,却依旧来不及阻止她面对这一切。
事情逐渐开始失控。
那些好不容易有初愈迹象的溃烂伤口,在这个平常的夜晚重新撕裂。
而给予致命一击的武器,是她血脉相连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