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突如而至,从头至脚,透体冰凉。似是觉出我的异样,追风抬眼望向我,我早已冻得双唇发白,身子不停抖缩。“冷。”我含含糊糊吐出一个字,便再也发不出声响,周身的冰冷几欲让我窒息。“为何会这样?”追风大骇,一手探上我的脉息,面色顿沉,“怎会如此巧合?这该如何是好?”忽然,浑身冷意不再,换而代之的竟又是那炙热,腹内的火愈燃愈旺,我奋力的揪住自己胸口,一股腥甜自喉间涌出。见状,追风大惊,犹豫再三,终是将我扶起,以掌抵住我后心。随着他源源不断地内力流入体内,腹中的痛苦难耐终于渐渐褪去。“你竟然会武功。”我颇为自嘲的笑笑,回想起那日出手相救之时,倘若他不会武功,又怎会那般安然自若?追风不语,抬手点了我的“昏睡穴”,我便昏然睡去。醒来,对上的正是绝无情充满忧色的眸子。我四下张望,开口道:“追风走了?”绝无情点点头:“你服下解药后,他确定媚毒已解,便已离开。”“毒已解了?”我有些吃惊,暮千野为人城府之深,缘何会将解药交予绝无情?“无情,他可是要挟于你?”“没有。”绝无情摇摇头道,“一切皆是我自愿。”“你究竟拿了什么与他交换?”若非十分重要之物,暮千野怎会轻易就将解药交出?“不过是我的一句承诺罢了。”绝无情淡然一笑,“你莫要担心,举手之劳而已。”“一句承诺?”我更加疑惑,什么承诺竟然如此珍贵?“究竟是什么承诺?”我扬声问道。绝无情沉默不语。“我,真的不懂。”第一次,我竟有这样的感觉,绝无情的身上有太多不为我所知的秘密。“无情,你究竟是谁?你真的仅仅是无情山庄的庄主么?”此时我心中充满疑惑。他的眼神有些闪躲,继而轻叹一声,将我揽入怀中,低声喃道:“馨儿,让我为你绾一辈子的发可好?”心中一震,他这是在开口向我求亲么?四目相对,他的眸中盛满柔情,黑色的瞳仁似两汪深潭,将人的魂魄深深吸了进去。他柔声道:“做我的妻,可好?”他的妻?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为何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他方才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我展颜一笑,避开话题:“无情,你可知洛风还活着?”“什么?!”我的话果然奏效,只见绝无情面上涌起巨大的惊喜之色。他扶着我的双肩道:“你再说一遍,我方才未听清。”“洛风,他还活着。”我再次将方才的话语重复。“真的?他还活着,他还活着。”绝无情反复喃道,“太好了,他还活着。”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可是却相见不能相认。”一提及此,我便心中一痛。“什么?”绝无情大惊。“因为他现在是魅离。”我幽幽道,“十万青丝一夜成雪,丢失了前尘记忆,连我,都不曾记得。”“白日黑眸,夜间红眸,冷颜邪魅,杀人冷血,他,已经变了。”我涩然出声。“你说他的眸子会变色?”绝无情登时面无血色。“不错,但不知为何,有时白日也是红色,问及他,他自己也不知是何原因。”我颔首道。绝无情的面色十分难看,久久不语,一直陷入沉思。许久,我方出言打断他的思绪:“我已肯定魅离便是洛风,那追风又是何人?”绝无情摇摇头:“我现在脑子乱得很,你让我好好想想。”闻言,我只得放下心中疑惑,不再言语。静养了几日,再加上每日绝无情为我调息,内力已全然恢复,唯有脚踝处的跌伤尚未复原。这日,不知为何心情大好,我竟抚起了许久不曾碰过的琴。琴音清悦,势有绕梁三日之妙,我不禁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之中,不能自拔。倏尔,身后气息的浮动,紧接着便是一股淡淡的冷香萦绕鼻尖。我唇角一挑,淡笑道:“你正门不走,偏要循窗而入?”“我若明目张胆而来,岂不等于将你我之事昭告天下?”魅离轻轻岸上我肩头,“想不到你的琴技竟到如此臻境。”我淡笑不语。琴艺高超?一切不过皆是过眼云烟。“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来此?”魅离蓦然出声。我摇摇头。“你可还记得与寒飞雪之约?”“自然记得,离赴约之日尚有十日。”“寒飞雪明知你并非武林正派,因何会邀请于你?”“她倒是查得仔细。”我一声冷哼。“若非她查得仔细,又怎知你体内有至阳的内力?”魅离语出惊人。“什么?”我惊道,“莫非她是为此而来?”“不错。”“她既知我内力之事,缘何不知我是女人?”我十分不解。“提出与你联手之时,我亦不知道你是女人。”魅离笑道,“你认为我会与一个不明底细之人大谈联手之事?”“那你又查得我多少?”我抿唇一笑,倘若他能查到我的底细,那我这绝心宫便不必再在江湖上立足下去。“一无所知。”魅离朗声大笑,“正如同你查不到我任何讯息一样。”正待问他寒飞雪之事,绝无情却推门而入。魅离唇角的笑意登时凝结,换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绝无情则望着魅离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眸中划过一丝痛楚。我不由心中苦笑,再见竟是这般情形面对,叫我如何是好?我轻轻将魅离的手自肩上拂下,冲绝无情嫣然一笑:“无情,可是宫中有事?”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捕捉到魅离眸中一闪即逝的不悦。果然,如此境地之下,我最是难做。“不错,明晚云载天会大宴群臣。”绝无情面流露一丝为难。“明晚我陪你一道前去。”我沉声道,“正好去会会我的故人。”“那寒飞雪之事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