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被狗皇帝惦记上。李承铣看着许久没有人住的院子,院子大得很,倒是气派,可惜空落落的。冷不防,李承铣突然道:“十七年前,林如坚一家被先帝下旨满门抄斩,华将军怨恨也是应该。”华衡没有想到李承铣会直接说这些话,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李承铣打得什么算盘,只能跟着打太极:“微臣不敢。更何况当年皇上对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不敢忘。”李承铣目光坦诚:“将军不必避讳,皇家有愧于林家,即便你要父债子偿,我也无话可说。”华衡目光触动,没想到李承铣能说出这番话。“皇上这是何意,难道做臣子的,还能要求皇上如何?”李承铣微微攥紧了手:“林如坚一家被抄斩时,我对朝政所涉不深,仅仅知道当年先帝和太子沉迷炼丹,一心执着于求仙问道。那时候边关夷敌进犯,林如坚率兵抵抗,却遭暗算溃败。此时却有人绕过林如坚给朝廷递了折子,直言他通敌卖国,先帝大怒,再加上御前太监挑唆,先帝认定林如坚私通夷敌,下旨满门抄斩。”“朕能做的,就是重新调查当年冤案,将背叛之人找出,还林家一个公道。”华衡听罢,沉默良久:“事情过去太久,当年皇上也只是个孩童,微臣在此多谢皇上。”李承铣攥紧的手微微松开:“朕要感谢华将军,肯给朕这个机会。”“此外,朕原先不知道林楠绩和华将军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眼下的身份确实不妥,等朕回京以后,就为林楠绩另外安排一个差事。”华衡下意识觉得李承铣夹带私货,不禁道:“多谢皇上厚爱,不过林楠绩自小离家,微臣斗胆恳请皇上让他留在黔州安稳地过一辈子。”华将军太过护犊子,大有让李承铣一辈子见不到林楠绩的架势,李承铣拈了拈指腹:“华将军有所不知,楠绩已经习惯京城的水土,到了黔州以后,时常觉得此地潮湿炎热,水土不服,身上还被蚊虫叮咬起了许多红点。不如朕在京城为华将军安排住所,你们在京城也能团聚。”华衡渐渐瞪大眼睛。连身上被蚊虫叮咬的红点都知道。他们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定是狗皇帝太过狡诈,才哄得外甥上当。华衡深吸气,争辩道:“不知皇上想为楠绩安排什么差事?”御前太监再近一步,不还是太监吗?至于假太监的事情,林楠绩不说,华衡也不想告诉李承铣。他倒要看看,狗皇帝能做到什么份上。李承铣却早已经想好了:“朕觉得,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位置空缺,正合适。”这回轮到华衡结巴了:“左佥都御史,那……那可是正五品官,按例必须要通过科考才能取得朝廷正式官职,楠绩他如何能做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李承铣微微一笑:“朕自有办法,华将军拭目以待吧。”华衡眉毛都纠结到了一处。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干得多是告状的差事,华衡不想外甥被人记恨。但不用十年苦读就能当官。确实很诱人啊。华衡纠结半天,憋出一句:“此事还得看楠绩愿不愿意。”李承铣颔首点头:“这是自然。”林楠绩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只知道廖指挥送来的饭菜十分美味,不禁大快朵颐。李承铣和华衡同时走进来的时候,林楠绩嘴上还沾着食物残渣。林楠绩连忙招呼:“皇上,舅舅,可有用餐,不如一起吃,这酒楼大厨手艺绝佳,一点都不输给京城的酒楼。”李承铣看着已经吃了小半的菜毫不在意,坐下边拿起筷子。华衡不甘落后,抬起筷子给林楠绩夹了一块红烧肘子:“楠绩,你太瘦了,好吃多吃些,这些日子舅舅带你吃遍黔州城。”林楠绩感激地笑道:“多谢舅舅!”【还是舅舅好啊!】李承铣见状,夹了一块鱼肉,剥好刺放入林楠绩碗中:“朕还记得你爱吃鱼。”林楠绩立即照单全收。华衡斜了李承铣一眼,看着林楠绩瘦削的身板:“宫中当差,不分寒暑,最是辛苦。看你如此弱不禁风,从明天开始就跟着舅舅一起习武。”一句话点了两个人,李承铣自知理亏。林楠绩手中的肘子差点掉下去:“舅……舅舅平日公务繁忙,此事还是不麻烦舅舅费心了。”【啊啊啊啊啊!】【我不想锻炼啊!】林楠绩下意识看向李承铣,投去求助的目光。舅舅目光顿时炯炯有神,在他眼皮子底下,还看狗皇帝,真怕便宜外甥被卖了还帮着数钱。李承铣心虚地避开林楠绩的目光,轻咳一声:“朕也觉得舅舅说得对,强身健体,大有益处。你若觉得辛苦,我陪你一起。”林楠绩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狗皇帝!】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各怀鬼胎,吃完以后,华衡擦了擦嘴,目光冷厉:“莲华教那帮人,是该好好清算清算了。”李承铣和华衡对视一眼:“还有黔州这帮鱼肉百姓的贪官,和莲华教暗中勾结的党羽,也趁机连根拔起,整顿黔州。”林楠绩差点呛住。【你们二位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莲华教教主听说林楠绩被华衡带走,负责看守的人还被捆着送回来,顿时暴跳如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底下的人惊恐地埋着头,不敢说话。莲华教教主道:“备车,我要出去一趟。”莲华教教主乘着马车,到了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披着斗篷,下了马车,快步走进破旧的院门中。刚推门进去,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熏得他眯了眯眼,目光看向房门紧闭的屋子,眼中闪过凝重的神色。院内杂草丛生,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脚步有些慌张,冷不丁踩到一个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