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旺。
……
是殡仪馆的味道。
周煦之前还在大胆猜测那个梵文“放入”的意思。十有八?九是闻时想要宰了谁,就把谁的东西放进盆里。
这才过了几分钟,他就亲眼看见闻时掏出一张金纹黄表纸,写了“周煦”两个字,毅然决然扔进了火盆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尘不到带了三根白梅枝来到山腰,还没进门,就看见周煦和夏樵两个二百五跪在屋里哭。而某人蹲在铜盆边,冷若冰霜,绷着脸往火里添纸。
这次的纸上写着“尘不到”。
尘不到挑了一下眉,低头进屋。
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闻时又扔进去三张“尘不到”。
“谁给我解释一下。”尘不到走到闻时身边,欣赏了一会儿某人的孽徒行径,转过头来问那两个跪着哭的:“你们俩究竟哪个惹到这位祖宗了?"
周煦老老实实叫了句“祖师爷,抽空瞄了闻时一眼,交代道:“我好像说错话了。”
夏樵:“你自信一点,把好像去了。”
尘不到:“说什么了,我听听。”
“我说 "周煦正要开口,被夏樵揭住了嘴。
“命要紧。“夏樵说。
周煦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闭嘴决定还是继续哭。
与此同时,尘不到被人拍了一下腿。
他转头一看,就见闻时衝他摊开手掌,一边往火盆里了第六张“尘不到”,一边头也不抬地跟他要东西:“我的树枝呢。”
尘不到将那三根白梅枝敲在他手心,又在时抓住之前抽了开来。
闻时终于抬起脸:”???"
“树枝等会儿再说。”他拎了袍摆在闻时身边半蹲下,用花枝碰了碰闻时的脸,慢声道:“先说说火盆。你占了我的午睡时间,使唤我去后山给你挑梅枝,不说记我点好,还蹲在这里干坏事。”
尘不到指了指身侧两个小的,又道:“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谁说错了话你烧谁去,怎么只盯着我。”
周?那个头那个主?煦惊呆了:“祖师爷你都不救我们一下?”
尘不到:“那恐怕救不了,他这脾气我都不敢招惹,凶得很,急了连自己名字都能扔进去烧。” 说话间,闻时正在描新的金纹黄表纸。
周煦和夏樵伸头一瞄,果然见纸上写着两个大字:闻时。
尘不到:“看见没。”
闻时看着他食指伸过来,轻轻敲了敲纸面。
尘不到:“这就是气蒙了,准备同归于尽。”
闻时:“”
堂堂祖师爷正事不干,净在这里胡说八道误人子弟。
闻时衝门口偏了一下头,送他一个字:“滚。”
"你是真的。"尘不到笑起来,任由闻时抽走那三根白梅枝。
“谁养的怪谁。“闻时低低喊了一句,用的是夏樵和周听不到的声音。
他握着那三根白梅枝在火舌尖上来回走了三遍。
如果是正常树枝加上正常的火,这会儿已经枯焦了。但闻时手里的这三根却在铜盆的火光中蒙了一层薄薄的灵翳,像散着温润光泽的膜。
他抽回树枝,正要进行下一步,尘不到已然伸出了手。
“你 ——”闻时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握住了那三根树枝。
枝条从尘不到掌心走了一遍,包裹的那层灵翳便泛起了绯色,像沾了血。
“之前明明说好了,走血也是我来。”闻时皱着眉去抓住尘不到的手,“手给我看一眼。“
“那是你耍赖磨的,我说答应了么。”尘不到顺着力道摊开手掌。他掌心有一道被树枝横贯的红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短短几秒,就已经看不见了。
一旁的夏樵和周煦看得一愣一愣的,却并不敢插嘴或者插手。一来他们尚不清楚这两位老祖宗在干嘛,二来他们还沉浸在“闻时耍赖”的衝击,不能自拔。
等两人回过神,就听见尘不到说:“你从无相门出来不过一年出头,磕碰一下青痕都得两三天才消走哪门子的血。”
他垂下已经恢復无恙的手,衝树枝抬了抬下巴,半哄半催地衝闻时说:“缠线去。”
直到这熟悉的一步,夏樵和周照才明白他们在干嘛 金纹黄表纸、树枝、血以及傀线。
几者放在一块,对于知晓傀术的人来说再清楚不过,这是在做傀呢。
准确而言,是特殊的愧。
跟闻时的腾蛇、尘不到的金翅大鹏不一样,跟夏樵这样由傀成人的也不一样。
而是第三种,以前从没有人做成功的一种。
他们要做三具空壳。
一方面空壳要极富灵性,跟世上那些鲜活的人一模一样,才能跟灵相完全贴合,不至于出现相斥的异状。
另一方面,空壳又不能跟傀师之间灵相互通,必须是全然独立的,否则再像活人也不是人,而是由傀师操控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