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好疼,憋死我了…”他扶着额头摸索着,他知道估计又是这满腹的尿液让他做了这样的梦——自从姬晌欢用手在马车上做过那样的事后,憋尿就已经不再是一件单纯的痛苦的事。
他为这种改变苦恼,那种快要崩溃的快感几乎无时无刻不绷紧在弦上,下一次,下下一次?哪一次就会射出来?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姬晌欢还睡在他的旁边,所以他的动作很轻,害怕吵醒了这个人。只是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那是猫儿一样绿色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
姬晌欢沉默地注视着他,看他扶着小腹起身,看他将小便解在空空如也酒桶里。
他虽然睡不着,但是他并不吃亏,因为他看到了他想看的东西。
浅金色的尿液灌满了小半桶。
清晨已经到来,太阳明亮的光撒在树梢上,撒在这片不大的空地上,是如此温暖又如此刺眼。
姬晌欢醒过来,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现在日上三竿,他看起来不仅睡了很久,还睡得很好,很香,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萧无辞什么时候醒来,又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个酒桶“消失”了。
萧无辞蹲在树上最高的枝头,看着远方,他听见声音,就看向姬晌欢,然后笑起来:“早安。”
姬晌欢不急着爬起来,他仍坐下树下,伸了个懒腰,一双眼睛盯着萧无辞眼底的淡青:“你看起来倒是没怎么睡好。”
萧无辞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我一晚上反反复复起夜,怎么可能睡得好?”
姬晌欢道:“所以你还是应该戒酒的。”
萧无辞不住点头,他在这一刻就像是完全认同了姬晌欢的话,他又笑了笑,然后道:“而且我还做了一个梦。”
“什么样的梦?”姬晌欢有些好奇,毕竟能被萧无辞用来分享的梦,想必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梦。
“我梦见我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地坤采花贼。”萧无辞煞有介事,他又忍不住叹气,他已经叹了很多次气:“这可真是稀奇,我一直以为我不算一个自恋的人,竟然还会做这种自恋的梦。”
姬晌欢沉默,他移开视线,然后把话题也跟着移开:“你在那里看了半天,看到了什么么?”
“我现在就只看到一个傻子。”萧无辞低下头,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笑道:“一个问瞎子看到了什么的傻子。”
“抱歉…”姬晌欢懊恼扯了自己的领口,他每一次在萧无辞的面前紧张时,嘴巴就开始把不住门,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他道:“我来看看。”
他跃上枝头,立在了萧无辞的身边,萧无辞扎起的柔软的发丝随风抚过他的脸,如同一种似有若无的触碰,让他心里又有些发痒,他的脸也有些发红,他道:“你昨天答应我了什么?”
“什么?”萧无辞有些迷茫,他侧过头来,神情是全然的困惑。
他从来是一个很守诺的人,所以他实在想不起来昨天给姬晌欢许了什么诺,今天竟然需要姬晌欢来提点他。
“证明给我看吧。”姬晌欢道。
一个人只要承认了自己是一个混蛋,是一个登徒子,是一个色鬼,那么他说出什么样的话就都不再困难。
萧无辞瞪着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呢喃道:“看来这竟然真的不是一个玩笑。”
他看起来难得有些懊悔,懊悔答应了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很困难,没有人会喜欢做困难的事,除非他任何时候都喜欢挑战自己。
可惜萧无辞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憋尿其实没有那么痛苦,那么困难,要让自己忍住快感也是很痛苦,很困难的事,他认真道:“那我觉得也许我做不了多久的君子了,我实在已经很想射出来了。”
“做一天算一天。”姬晌欢道,他压低声音:“况且除了我,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这算不算掩耳盗铃?”萧无辞苦笑,他的手指已经从自己的小腹抚摸下去。
姬晌欢明白他是一个守诺的人,所以他的心里怎么无奈,怎么苦恼,他肯定都会兑现这个承诺。
姬晌欢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在我面前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呢?”
萧无辞沉默,他摇了摇头,然后笑起来:“虽然我现在很想向你证明,可我现在肚子里实在没有存货,只能让你等一等了。”
“我当然不会等不急。”姬晌欢道,他这时候才看向远方。
这儿的确是一座山,不过是在山的峭壁,离吴洺的青木居已经很远,远到只能看见一个山头,山头也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如同美人抱着奇葩半遮面,朦朦胧胧瞧不真切。
而峭壁的底下,因为实在太深,太陡,隐隐约约能看到是一条河,一条湍流不息的河,也许之前的溪水也会汇集到这里来?
河的尽头是一汪明镜一般的胡泊,河水上是两条粗长的,黑铁打造的锁链,锁链一直延展到这个山头,而锁链的另一段,连在一座岛上,湖中心的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