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初没理会薛壮的彆扭,趁着其他几人鱼贯而出的时候,扬声对秦铮叮嘱道:「阿铮,快去把门闩好,以后记得每晚都要用杠子顶好,可不能偷懒了!」
薛勇原本就走得有些踉跄,闻言左脚绊住右脚,差点儿摔滚在地上。
薛良平伸手扶住儿子,偷偷嘆了口气。
但两个都是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碗水要怎样才能端平?
他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两边都满意。
薛壮原本紧抿的唇突然弯出一道弧度,又被他飞快地压制下去。
不过他的眼神里已经没了刚才的郁闷,反倒透出些许笑意。
就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平日里乖巧不过都是表面装出来的,趁人不备就会偷偷伸爪子。
秦铮拿了两根木棒,结结实实地顶住房门,直到钻回被窝里还依旧气不忿地说:「大哥,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偷东西都偷到自家人屋里来了,要我说就该把他扭送到官府去……」
薛壮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不要忘了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我看你最近越来越懒散,实在闲得慌就去山上多跑几圈,离开军中才多久,就浮躁成这样?」
秦铮顿时没了声响,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大哥,我知错了!」
两个人并不知道,里间屋的木板门,已经用得年头太久。
表面看还算齐整,其实早就千疮百孔,还裂了两条缝。
夏月初关好门还没上炕,正好把二人的话听了个正着……
068谁还没有点儿秘密
夏月初早就有所察觉,这两个人无论谈吐还是气质,都不像穷山沟出身的乡下小子。
虽说薛良平笃定这是自家儿子,但夏月初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此时听到这话,坐实了先前的猜测,让她心里一时间有些发慌。
外间已经传来均匀的鼾声,夏月初躺在炕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反覆掂量着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
无论薛壮和秦铮有什么图谋,至少从相识至今,他们没有害过自己,反倒对自己多有维护。
最重要的是,薛壮一直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并没有想要亲近的意思。
原本以为是他受伤所致,但上次给薛壮按摩腿脚的时候,她可以肯定,薛壮是起了反应的。
当时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仗着秦铮不在家,大着胆子做了进一步的试探。
薛壮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她基本放下心来……
结合二人平时的举动,夏月初渐渐理清了思路。
她自己也有着必须深埋心底、不可告人的身世。
只要对自己没有危害,她对薛壮的秘密提不起半点兴趣。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薛壮有何图谋,对自己脱离薛家的计划应该都是有利无害的。
说不定在时机成熟之时,自己还可以跟他们合作一番。
待把这些都翻来覆去想透了,夏月初才合上眼睛,放任自己进入梦乡。
只是还没睡多一会儿,她就被薛良平在外头翻找东西的响动吵醒了。
夏月初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穿衣,出去用凉水洗了把脸才算清醒过来。
看着天边刚刚泛起的鱼肚白,她认命地挽起袖子开始烧火做饭。
秦铮睡眼惺忪地出来,在院儿里空地上打了一套拳,才算是醒过神儿来,好奇地凑到薛良平身边,看他收拾手里的东西。
薛良平坐在院子里一个木墩上,借着熹微的晨光,拾掇着刚从仓房里拿出来的傢伙事儿。
他虽然平时不怎么言语,但却是个干农活的好把式。
种地那些活儿,随便哪一样拎起来都做得像模像样。
总有人玩笑着说,薛大爷怕是把所有机灵劲儿都用在种地上了。
更重要的是,他伺候庄家从不偷奸耍滑,该犁三遍地绝不犁两遍,该耕两寸深,绝不少半分。
薛良平时常说:「你在地里下了多大功夫,地就给你多大的回报。」
所以每年秋收的时候,整个儿村里就数薛家庄稼长得最好。
也多亏薛良平肯下力气,不然这么一大家子人,怕是连填饱肚子都难。
「薛大爷,咱今个儿下地干啥活啊?」
因为薛壮腿脚不便,所以秦铮要替他下地干活,也算是大房出了一个劳力。
秦铮虽然没做过农活,但他并不打怵,心想左右不过是卖力气。
想当初在军中,每日被大哥操练得累死累活,睡醒还不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
薛良平检查好今个儿要用的农具之后,直起腰道:「今个儿下地咱们先犁地再点种。」
他从腰间荷包内捏出一小撮烟丝,团吧团吧塞进烟袋锅里,点燃使劲儿嘬了两口。
「不用担心,咱家的地省事儿」薛良平吐出个烟圈,气定神闲地继续道:「地里的茬子去年下雪前就刨完了,地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