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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出征(上)(1 / 2)

镇安侯府上下气氛压迫冷凝,琉璃院这厢,燕怀瑾却不紧不慢地剥开顺路给她买的糖炒栗子。

裴筠庭就着他的手咬下栗子,鼓着腮帮子道:“要走了?”

他目光平静无波,修长的手指重新将替她剥好糖炒栗子送至嘴边,点头。

没想到这么快就定好时间了,裴筠庭心下骤然紧缩:“什么时候?”

“明日晌午。”

“那你还来找我?”

“怎么,大齐哪条律法规定,出征前不能来看意中人了。”

“油嘴滑舌。”

“死鸭子嘴硬。”

燕怀瑾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接着解释道:“过会儿我会同侯爷商量些宜,你说我若跟他讨价还价,班师回朝后提亲下聘,他会答应么?”

裴筠庭白他一眼:“你这纯粹是找死。”

他继续贼心不死道:“出征前,总要作些承诺或约定,有了信念,才好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二小姐何不赏个脸,待我回来,娶你为妻?”

裴筠庭往他嘴里塞了颗栗子,没好气道:“你若没法完好无损的凯旋,我便是嫁给周思年也不嫁你。”

燕怀瑾顿时乐不可支:“我立刻派人把周思年带走。”

糖炒栗子吃多了,难免让人觉得口干舌燥,裴筠庭趁他说话的空隙,顺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发髻上那支白玉嵌红珊瑚珠的钗子闪着微光,恰如她唇间的一点红。

“裴筠庭。”

“干嘛?”听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唤自己,裴筠庭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后颈仿佛有千百只只蚂蚁爬过,掀起一阵酥痒。

“我能亲你吗?”

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俯下身的燕怀瑾禁锢在怀中。

他高高竖起的马尾垂到脸侧,紧闭双眸,撬开牙关,游走于贝齿间。裴筠庭则怔愣片刻,被他捏起下巴,瞧着近在咫尺的少年郎,心跳如鼓。呼吸交织缠绵,周身湿冷的空气都变得潮热。

这人心眼多,如今是越来越会了,每每肌肤之亲,裴筠庭都觉得自己随波逐流,不自觉由他带着走。

正想着,他却倏然松开裴筠庭,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出她头上的钗子:“来不及了,你爹爹应已结束,我得先赶过去,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但如果实在太晚,便不必等我了,先行歇下罢!”

说着径自推开门跑了出去,徒留裴筠庭独自发愣。

良久,她才后知后觉,曾听娘亲提起,将士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出征前的恋人或夫妻,存有一种赠别的习俗,是以女子将头上的钗子分为两半,一半赠予对方,剩下那半则留在自己身边,待他日重逢,再将钗子合并。

钗有两股,一分为二。诗人亦作“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①

其中倒还有另外的意思,簪为孤单之意,钗却隐含成双的温暖,倒也难怪他当初会送自己这支钗子。

待理清这一切,裴筠庭哑然失笑。

他究竟从哪学的这些?

燕怀瑾此番离开,便是足足和裴照安在书房里关了四个时辰有余。

裴筠庭同家人聊过一阵后,便又回到屋里,本想写幅字静静心,谁知越写越急躁,只好顿住笔尖,目光仿佛要把最后那“临”字烫个洞出来,使笔画的余烬落在心底。

日落西山后的残影,不知尽头在何方,也许是跌落海里,并着潮汐起伏荡漾开橘色的烂漫,抑或是融进地里,心甘情愿地让路于寂空之上的星月,共白昼同眠。

虽然他特地嘱咐过,时辰过晚便不必再等,但裴筠庭是铁了心要守着他回来。

毕竟重逢的时日遥遥无期,明日晌午过后,他便要率兵出城了。

而再过不久是她的生辰,燕怀瑾定然与此无缘。

愈往下想愈觉心烦,裴筠庭撂下笔起身,正准备唤人更衣洗漱,身后窗棂忽然大开,冷风灌入衣领,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回首,就见少年提着两坛酒,笑容恣意张扬,半点瞧不出疲倦:“裴绾绾,陪我喝一坛?”

她并未反对,任由燕怀瑾跳下窗台,将酒坛塞进手里。

拔塞的那瞬,一股浓醇的酒香弥漫而出,裴筠庭扬眉:“玉壶春酒?”

燕怀瑾边饮下第一口边答道:“哟,你竟知道这个?没错,正是玉壶春。”

她凝望坛身,目光幽暗,沉声道:“燕怀瑾,喝完这酒,你是不是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当下他尚未来得及深究裴筠庭话里的意思,手中酒坛便被人接过,喉结处随之落下一道温润的触感,他耐不住敏感的试探,身下起了反应。

月光穿过发丝的间隙,照亮她雾霭的双眸:“燕怀瑾,你喉结边长了颗新痣,之前没有的。”

“是么。”他嗓音嘶哑,“许是被你亲出来的。”

燕怀瑾今夜确实有意留宿,原先只与她单纯的同床共枕,和衣而眠,可眼下裴筠庭非动手动脚,引诱他做一次。

“别闹”他嘴里说着拒绝的话,手却朝下四处游走。

顷刻间,暗涌的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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