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够戴首饰的部位都戴满了,金光闪闪的。”
他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蓝眼睛里弥漫开来水汽迷雾,显出朦胧不清的光泽。脸颊余温未退,被之前洗澡时的热气染成红彤的胭脂色,唇瓣开合间透了名贵葡萄酒绯绯的鲜红。
塔霍特不敢久看,更怕现在和那双幽蓝的眸子对上视线,于是盯着那些红色的卡罗拉玫瑰,刚想挑起话头,就听见科诺伊的调侃:“我还以为要等下午你才会大驾光临呢,没想到这么早你就来了。”
塔霍特有些无奈,叹息了一下:“科诺伊,你不会不知道宫里的乱象吧。虽然阿罗斯死了,却没有来得及指定继承人,那个位置究竟会落在谁的头上还说不定但是那些老狐狸可都已经坐卧不安了。”
“死在首都总比他死在外边要好,不至于沦落在那些偏远地区,被其他附属国家钻了空子。贯彻着皇家的姓式,我还是忠诚地爱着塞斐斯的。”
“哈哈哈,科诺伊,你爱塞斐斯?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塔霍特捧着肚子笑,直到被科诺伊狠狠瞪了一眼才消停。他正经起来,说:“谈到他的死亡,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一件事。”
“你是指穆巴瑞狩猎那件事?是我干的。什么不慎被当地的猎户所伤,天底下哪有这么多意外和巧合?只是我让人放出去混淆视听的流言而已。”科诺伊看着窗户外有着高大树干的麻栎,幼枝披着灰黄色柔毛,长椭圆披针型叶子映出零星的阴影。
“阿罗斯整日都像个缩头乌龟躲在宫里,难得有离开宫廷外出的时间,我不得不把握这大好良机。只可惜,那支弓箭偏离了心脏,没能插得更深重创他,让这老家伙苟延残喘了这么久才殒命。”
“恰恰相反,你得庆幸他的命大。如果阿罗斯在穆巴瑞狩猎的当天就一命呜呼了,局面动荡就不是你能够控制的了。”塔霍特说,“这样的布置并不谨慎,没有经过任何深思熟虑的考量。说好听点是勇气可嘉、胆量惊人,实际上能够称得上是草率了。别忘了埃尔迈拉和戈尔,割据一方更大的可能性是会对你不利,科诺伊。”
“如果按兵不动的一直等待下去,拖到阿罗斯正常毙命,那又要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机会总是稍纵即逝,静止不动也不会等到有馅饼砸向怀中。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短暂的沉默之后,科诺伊道:“不提我了,说说你,塔霍特。阿罗斯给埃尔迈拉的领域大多在克尔曼沙以东的平原,戈尔则是沙漠和亚爱运河流域,两者都执掌数量可观的步兵和骑兵。”
“阿罗斯不支持扩张政策,着重于塞斐斯国内的集权改革,因而对海上的建设漠不关心,
我却觉得海事比陆路更加重要,尤其是博夕勒海峡。从陆地驿道进入塞斐斯并不容易,要经过丘陵山地等多种多样的地形。可供选择的路线很多,但每一个都需要经过长途跋涉,可谁占据了博夕勒海峡,就可以免去那些舟车劳顿。”
“而你,几乎拥有塞斐斯所有水师的领导权。”
雌雄异株的槲寄生蜿蜒在麻栎树深灰褐带着纵裂的树皮上,倒披针状的革质叶片上分出小梗,着生淡黄色的小花。科诺伊的眼睛注视着,眸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亮光。
“我要那个位置。我一定要得到它。帮我继位,哥哥。”他换了一个拉近距离的用词,语气变得温软。“你承诺过的,遇到麻烦的时候,要当我的后盾。”
“这些年来,你从不跟人结党营私,也不会和谁走的过近,你总能小心避开宫中的阴私事,始终在权力漩涡的中心置身事外所以我不知道用什么来打动你,金钱、地位这些你都有了,并且也满足于你拥有的这些。”科诺伊抿了抿嘴,“对菲拉普那些行政大臣,我都有办法拉拢,可是,我不明白你的追求。除了皇位,其他东西,只要你想要,我都能给你。”
“科诺伊,我们从十三岁就开始同处在一片屋檐之下,你还不了解我的秉性吗?不要把话讲的那么生疏,咱们两个人的关系不需要见外,我也不需要你故意送我什么来打动我。你知道的,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的部下都会听从。”塔霍特认真的回答,看见科诺伊听了这番话后嘴角边缓缓绽开的酒窝,又玩笑般补充道:“但是,如果送我一个像你这样标致的美人儿,我想我会十分乐于接受的。”
科诺伊眨眨眼睛,露出了然的神情,又有点狡黠:“原来你还好这口?清心寡欲这么多年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还以为无欲无求的圣人要成佛了呢~正好昨天刚刚得来一个新玩具,很勾人,走,我带你去瞧瞧。”
他推开嵌入墙面的橡胶木衣柜,一侧挂满锦衣华服,另一侧却显得空荡。
科诺伊手掌按在空荡荡的那一个侧面上,向右使劲,一扇暗门就被打开,大约能够容纳四五个人的狭小房间显露人前。然而走进去后还有一扇上着铁锁的门,拿钥匙打开之后,是别有洞天的一处密室。
密室里面的可视度比较低,因为里面并没有丰裕的光线来源。构造和囚禁犯罪分子的牢狱很像,岩石块严丝合缝的钉在一起,每一处都显得幽深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