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三军统帅,就留在军献城吧。”
“无妨,摄政王半月前召了臣回京述职,左右也就是这几日便要动身了。归西尚在西北,有他和苑书牵製北秦,不会出事。”
见韩烨点头,施诤言踟蹰良久,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殿下,您平安的消息,是不是要给摄政王传个口信?”
从头到尾,太子都未提及摄政王半句,但这句话施诤言却不能不问。
“这两年摄政王一直没有放弃找您,如果她知道您还活着……”
“孤知道,诤言,不用告诉梓元。”韩烨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孤回京城看过父皇后就会离去。韩帝两家的仇怨耗已经掉她半生时光,她如今是大靖的摄政王,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吧。梓元她……”韩烨顿了顿,“应该有新的开始。”
无论他弥补多少,无论他为她做过多少,韩家欠帝家的都不会消失。既然此生无缘,又何必再耽误她一生?
这些年施诤言把太子和帝梓元的因缘纠葛看在眼底,知道他们之间横着两家世仇,难以圆满。施诤言叹了口气,想起京城前几日传来的消息,把青龙钟敲响一事告诉了韩烨。
“敲响青龙钟是因为恩科一事?”韩烨皱眉,他自是记得三年前正是帝梓元大破科考舞弊案得了世人称讚。
“是,这两件案子过于巧合,臣猜着怕是有人故意针对摄政王而去。”
韩烨微一沉吟,从手上解下一隻碧绿扳指放在桌上朝施诤言的方向推去,“孤修书一封,你飞鸽将这隻扳指和信函送到京城,他们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是,殿下。”
韩烨起身,行到凤临阁窗边。
“诤言,孤回军献城的消息瞒不过君子楼。你留句话给君家家主,就说……当年孤留给她一个念想,如今孤回来之事,无须她君家插手,就当还孤当年一份仁义。”
两年多前韩烨和帝梓元被困军献城,施家老仆李忠临死前执刀所写的“秦”字韩烨早已参透,若不是君玄在五里亭亲自诛杀连澜清,他绝不会放任秦景活到现在。如今秦景已经死过一回,远离北秦兵权,再无染指大靖的可能,军献城和西北又深受君家大恩,他便不再过问连澜清的生死,算是给君玄一份念想。
施诤言虽听得糊涂,但仍沉声应是,只是心里感慨,看来殿下是真的不打算让摄政王知道他还在人世了。
只是若殿下知道当年云景山巅摄政王一夜间华发半白,可还能如现在一样平静如斯?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注定,殿下此生,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日,西北统帅施诤言回京述职,威仪的西北仪仗军里,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默默跟随。
转眼科举舞弊案已过去大半个月,还有十日便是帝梓元定下的一月之期,但大理寺却始终未寻到有力证据来洗清龚季柘和靖安侯世子的罪名,摇摆不定的朝臣们也更相信李定坤御状内所告,毕竟以黄浦历来审案的手段,若是另有干坤,怎么也不该毫无进展。
黄浦倒真的有苦说不出,这两桩案子巧合无数,一眼便能瞧出不妥,却偏偏寻不出半点对龚季柘和帝烬言有利的证据。
他细查了江云修,江云修只是一名普通的汝阳士子,从未来过京城,和朝堂各派亦毫无牵扯瓜葛,无论黄浦如何询问,他都言入卷阁调阅试卷只是心有不甘,不信自己名落孙山。将诉状呈上李定坤府也只是因为春闱前两人曾在聚贤楼有过一面之缘,才会托付于他。
至于闯进齐南侯府的窃贼更是直接,承认入侯府行窃之事,连之前京城失窃的案子也一块儿认了,但他在堂上嚷嚷着自己大字不识,偷盗时看见字画就抓,并不知道自己偷出了齐南侯府小侯爷的功课。
至于敲响青龙钟的李定坤,他本就是刑部左侍郎,兼只是将御状上呈之人,既非苦主,也非嫌犯,黄浦并无问讯他的权利。
黄浦在大理寺断案十几年,还从未处理过如此棘手的案子,倒不是这案子有多复杂,而是无论他怎么去查,所有线索和蹊跷的地方都在江云修和那窃贼身上戛然而止,江云修试卷被调包一事,更是成了整桩科举舞弊案的死角,若寻不出那试卷究竟是何时被人调换,龚老大人的嫌疑便洗刷不清。
想着至今仍卧病在床的龚老大人,黄浦整日紧绷着脸,头髮都白了几根。
这日,在大理寺磨了一整日毫无所获的黄浦刚一回府,管家黄安便跟着他进了书房。
“老爷,今日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函过来。”
“哦?”黄浦身居大理寺卿之位,掌帝都刑狱,对不明拜访一向很是谨慎,他眉头一皱,并未看信,“来者可留下府第名讳?”
黄安摇头,“来人并未多说,隻言知晓大人您近日为科举舞弊案奔波,说他亦是汝阳士子,或许有些线索可帮大人破案。”
汝阳士子?那便是和江云修来自同一个地方。
黄浦神色一正急急摆手,“把信函拿过来。”
黄安把信函递上前,黄浦展开,在信函上一扫而过,紧皱的眉头松开,半晌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里头